
我伪装成男人,给顶流影帝当武替,替他在爆破戏里出生入死。 一场威亚事故,我的束胸崩开,他看着我的身形,瞬间失了神。 他将我死死按在道具间,眼眶通红:“当初走得那么决绝,现在回来干什么?” 他不知道,他念念不忘的那个因拍戏受伤退圈的初恋,其实是我那只会对着镜头假哭的双胞胎姐姐。 而我,刚刚才替他挡下坠落的聚光灯,后背被碎片划得血肉模糊。 他滚烫的气息洒在我颈侧,带着恨意和疯狂。 而我只是冷淡地推开他,从口袋里掏出断裂的威亚扣,公事公办地开口:“裴先生,隐患已排查。另外,请自重,这是另外的价钱。” 从那天起,裴珏疯了,他强行让我穿上姐姐当年最爱的白裙,逼我吃我过敏的芒果,看我满身红疹还要讥讽我演技拙劣。 后来,姐姐听说裴珏拿了影帝,哭着回国认领了那些我不顾性命拍下的高光镜头。 裴珏看着姐姐梨花带雨的脸,信了她的鬼话,认定我是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骗子,将我关进了漆黑的杂物间。 在他颁奖典礼那天,疯狂的私生饭混入后台,泼向他的硫酸被我用身体挡得严严实实。 就在他抱着受惊的姐姐安慰时,没人发现角落里的我早已皮开肉绽。 我倒在血泊里,用最后一点力气拽住他的裤脚:“裴先生,替身合约……结束。医药费,记得报销。

道具间空气浑浊,灰尘在昏黄的灯泡下飞舞。
裴珏的手劲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我的肩胛骨。他眼底布满红血丝,那是极度愤怒和压抑渴望的征兆。
「林晚,说话!」他低吼,声音沙哑。
我后背的伤口正往外渗血,黏腻的液体浸透了黑色的紧身衣,火辣辣地疼。刚才那个聚光灯砸下来的时候,我几乎是本能地把他推开,自己用背硬扛了一下。
玻璃碎片扎进皮肉,现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痛觉神经。
但我面无表情。
我是林笙,不是林晚。
林晚是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双胞胎姐姐,也是裴珏心头的白月光,更是那个卷了他救命钱跑路的人。
而我,只是一个为了还债,不得不女扮男装,在泥潭里打滚的武替。
展开全文「裴先生,」我再次重复,声音冷冽,「我是林笙,您的专属武替。您认错人了。」
裴珏冷笑,指腹粗暴地摩挲过我的锁骨,那里因为刚才的撞击红了一片:「林笙?当初为了甩开我,连名字都改了?你以为剪了短发,裹了胸,我就认不出你这副身体?」
他眼里的恨意太浓,浓得让我心惊。
五年前,林晚为了去国外学艺术,偷走了裴珏做手术的钱。裴珏差点死在那个冬天。是我打了三份工,甚至去打黑拳,才把他的医药费补上。
但他醒来时,看到的是赶回来“探病”的林晚。
后来林晚嫌他穷,彻底消失。
他发了疯一样找她,最后成了娱乐圈最年轻的影帝,只为站在最高处让她看见。
如今,他确实看见了“她”。
「放手。」我用力挣脱他的钳制,后背的剧痛让我脸色惨白,但我站得笔直,「合约第三条,甲方不得对乙方进行人身攻击或骚扰。裴先生,您违约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断裂的威亚扣,扔在他脚边的水泥地上。
「这东西被人动过手脚,切口平整。有人想要您的命,也有人想要我的命。您与其在这里发情,不如去查查谁想害死您。」
裴珏低头看了一眼那个金属扣,眼神晦暗不明。
他突然伸手,一把扯住我的衣领,将我拽到面前,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鼻尖。
「好,很好。林晚,你现在变得牙尖嘴利了。」他咬牙切齿,「既然回来了,就别想再跑。欠我的,我会让你一点点还回来。」
他松开手,嫌恶地拍了拍并没有灰尘的西装袖口。
「今晚去我的别墅,把这一身晦气的男人衣服换了。」
我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冷漠地整理好衣领。
背后的血顺着脊柱流进裤腰,冰冷又黏腻。
我拿出手机,给经纪人发了条信息:「加钱。除了武替费,我还要精神损失费。」
裴珏的别墅富丽堂皇,却冷得像个冰窖。
我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提着那个装着换洗衣服的破旧帆布包。
裴珏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眼神玩味地打量着我。
「去洗澡。」他命令道,「洗干净点。」
我没动:「裴先生,我是来谈工作的。明天的爆破戏……」
「啪!」
酒杯砸在我脚边,红酒溅在我的裤脚上,像干涸的血迹。
「我让你去洗澡!」裴珏暴怒,「别让我说第三遍!林晚,你装什么清高?当初为了钱能爬上那个导演的床,现在在我面前装贞洁烈女?」
我心里一阵刺痛,不是因为他的侮辱,而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个导演”,其实是林晚的金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
「裴先生,我最后说一次,我是林笙。」
我转身走向浴室。不是因为听话,而是因为后背的伤口需要处理,而且,我需要钱。
奶奶还在ICU里躺着,每天的费用像流水一样。林晚在国外逍遥快活,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只要给钱,别说洗澡,就是让我去跳火海,我也得跳。
浴室里,我脱下被血浸透的紧身衣。镜子里的身体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那是这几年当武替留下的勋章。
新伤叠旧伤,触目惊心。
我咬着牙,用酒精棉球清理背后的伤口。剧痛让我冷汗直流,但我一声没吭。
处理完伤口,我穿上裴珏准备的衣服。
那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蕾丝花边,收腰设计。
是林晚最喜欢的风格。
我穿在身上,只觉得浑身长刺。我的肌肉线条流畅紧实,肩膀因为常年练武比一般女生宽,这条裙子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走出浴室,裴珏看着我,眼神恍惚了一瞬,随即变得更加厌恶。
「真是拙劣的模仿。」他冷嘲热讽,「穿上这身皮,也掩盖不了你骨子里的粗俗。」
他扔给我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切好的芒果。
「吃。」
我瞳孔微缩。
我对芒果严重过敏,吃下去会喉头水肿,甚至窒息。
林晚爱吃芒果,裴珏记得。但他忘了,或者从来不知道,那个在他发高烧时背着他跑了五公里去医院的“假小子”林笙,闻到芒果味都会想吐。
「我不吃。」我别过头。
裴珏站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
「怎么?在国外吃惯了西餐,看不上这种水果了?」他眼神阴鸷,「林晚,别挑战我的耐性。吃下去,我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他拿起一块芒果,硬塞进我嘴里。
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窒息的恐惧。
我拼命想要吐出来,但他死死捂住我的嘴,逼我吞咽。
「唔……」
喉咙开始发痒,紧接着是剧烈的灼烧感。气管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空气越来越稀薄。
我脸色涨红,双手胡乱地抓挠着他的手臂,指甲在他皮肤上划出血痕。
裴珏看着我痛苦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快意,但很快被疑惑取代。
「装什么?」他松开手,冷冷地看着我跪倒在地,剧烈地干呕,「你的演技退步了,演得太浮夸。」
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却吸不进多少氧气。脖子上、脸上迅速泛起大片的红疹,视线开始模糊。
「药……」我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裴珏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蹲下身,看着我肿胀的脸,眉头紧锁。
「你过敏?」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林晚从来不过敏。」
我意识涣散,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裴珏终于起身,有些慌乱地拨通了急救电话。
我在医院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喉咙火辣辣的疼,像是吞了一把刀片。
裴珏坐在病床边,脸色阴沉。见我醒来,他没有关心,只有审视。
「你到底是谁?」
我扯了扯嘴角,声音嘶哑难听:「我说过,我是林笙。」
裴珏沉默了许久,突然冷笑一声:「查过了,林晚确实有个双胞胎妹妹。不过,是个从小就混迹街头的小太妹,打架斗殴,无恶不作。」
他把一份资料扔在被子上。
「为了钱,你连亲姐姐的身份都敢冒充?还是说,这是你们姐妹俩合伙演的一出戏?」
我闭上眼,不想看他。
那些所谓的“打架斗殴”,是因为林晚招惹了校外的小混混,我去帮她摆平。那些“无恶不作”,是因为我要保护那个只会躲在我身后哭的姐姐。
但在裴珏眼里,我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而林晚是天上的明月。
「随你怎么想。」我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子下床,「今天的戏还没拍完,我得回去了。」
裴珏一把按住我:「你不要命了?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我需要钱。」我直视他的眼睛,「裴先生,违约金我赔不起。只要我不死,我就得去片场。」
裴珏看着我,眼里的情绪复杂难辨。
最终,他松开手,冷冷道:「随你。死了别赖在剧组头上。」
回到片场,导演正急得团团转。
那场爆破戏是重头戏,必须实景拍摄,不能用特效。
我换上男装,束紧胸带,勒得肋骨生疼。
「林笙,行不行?」导演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苍白的脸。
「没问题。」我戴上头套,遮住满脸的红疹,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
「Action!」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身后的炸点轰然引爆。
热浪裹挟着砂石狠狠拍在背上,我按照预定路线狂奔,在火焰吞噬一切的前一秒,飞身扑向掩体。
这一跳,牵动了背后的旧伤,也撕裂了尚未痊愈的过敏红肿。
落地的那一刻,我尝到了喉咙里的血腥味。
但我稳稳地站住了,眼神犀利如刀,完美地完成了裴珏的角色需要展现的坚毅。
「卡!完美!」导演激动地喊道。
我松了一口气,刚想站起来,眼前却突然一黑,踉跄了一下。
一只手扶住了我。
是裴珏。
他穿着戏服,看着我满头冷汗的样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
「阿珏!」
裴珏浑身一僵。
我转头,看见一辆豪华保姆车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的女人走了下来。
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和我一模一样,却精致妆容的脸。
林晚回来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扑进裴珏怀里。
「阿珏,我好想你!我终于回来了!」
裴珏僵硬的手臂慢慢收紧,最终死死抱住了她。他的眼神从震惊转为狂喜,再也没有分给我一丝一毫。
我站在原地,像个多余的影子。
林晚从裴珏怀里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笑意,转瞬即逝。
「这就是那个……替身吗?」她怯生生地问,「阿珏,她怎么长得跟我有点像?」
裴珏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一个为了钱整容的赝品罢了。」
赝品。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满是灰尘和血迹的手,无声地笑了。
林晚回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娱乐圈。
大家都说,影帝的白月光归来,是神仙爱情。
只有我知道,这是噩梦的开始。
裴珏为了弥补这几年的“亏欠”,对林晚百依百顺。
林晚说想复出拍戏,裴珏立刻让导演给她加戏,甚至把原本属于女二号的高光戏份都挪给了她。
而我,成了林晚的专属出气筒。
片场休息室里,林晚优雅地喝着燕窝,我站在角落里,手里拿着刚买回来的冰美式。
「太烫了。」林晚抿了一口,皱眉把杯子扔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了我一身。
「对不起,我去重买。」我弯腰收拾。
林晚一脚踩在我的手上,细高跟鞋的鞋跟狠狠碾压着我的指骨。
「林笙,你是不是很得意?」她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用我的身份享受了阿珏几天的宠爱,感觉怎么样?」
我忍着痛,面无表情:「我没有冒充你。是他自己眼瞎。」
「呵,嘴硬。」林晚加重了脚下的力道,「你记住了,阿珏是我的。你这种在泥里打滚的贱种,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晚晚,怎么了?」
门被推开,裴珏走了进来。
林晚瞬间变脸,收回脚,眼泪说来就来。
「阿珏……」她扑进裴珏怀里,指着我,「我只是想喝口水,她……她故意把咖啡泼我身上,还骂我是靠身体上位的……」
裴珏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林晚裙摆上的一点污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林笙,道歉。」
我看着他,慢慢站直身体,把红肿不堪的手藏在身后。
「我没泼她,也没骂她。」
「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敢狡辩?」裴珏眼神冰冷,「给晚晚跪下道歉,否则立刻滚出剧组。」
滚出剧组,意味着违约,意味着巨额赔偿,意味着奶奶会被停药。
我看着裴珏,这个我曾经拼了命救回来的男人。
此时此刻,他站在我的对立面,为了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逼我下跪。
「怎么?不愿意?」裴珏冷笑,「别忘了你的合约还在我手里。你想让你奶奶死在医院吗?」
他查过我。
他知道我的软肋。
我闭上眼,膝盖慢慢弯曲。
尊严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对不起,林小姐。」
膝盖触碰到冰冷的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林晚躲在裴珏怀里,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裴珏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报复后的快意。
「滚出去。」
我撑着地站起来,拖着那条几乎失去知觉的腿,走出了休息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见裴珏温柔地哄着林晚:「别哭了,手疼不疼?以后离这种疯子远点。」
我靠在墙上,看着天花板,眼泪终于没忍住,流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裴珏变本加厉地折磨我。
有一场跳崖戏,原本可以用威亚慢慢降落,裴珏却要求实拍,追求“真实感”。
「林晚不敢跳,你是武替,你上。」他冷冷地命令。
我看着那几十米高的悬崖,下面是湍急的河流。
「裴先生,今天的风速不适合实拍,很危险。」武术指导在一旁劝说。
「她命硬,死不了。」裴珏看着我,「跳下去,这一条就算过。不然,违约金翻倍。」
我没说话,默默地穿戴好装备。
站在悬崖边,风呼啸着刮过耳膜。
我回头看了一眼,裴珏正坐在监视器后,手里剥着一个橘子喂给林晚。
林晚笑得花枝乱颤,根本没看我一眼。
我闭上眼,纵身一跃。
失重感包围全身,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入水的瞬间,巨大的冲击力几乎拍碎了我的内脏。冰冷的河水灌进鼻腔,我拼命挣扎,却感觉腿抽筋了。
我在水里浮沉,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裴珏冲到了岸边,脸上的表情惊恐万分。
但我看不清了。
再次醒来,我又在医院。
这次只有经纪人在。
「你疯了?」经纪人骂道,「为了那点钱,命都不要了?」
「奶奶怎么样?」我开口第一句话。
「情况稳定了,裴珏把医药费打过来了。」经纪人叹了口气,「他说这是买你命的钱。」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买命钱。
真大方。
出院那天,正好是电影节的颁奖典礼。
裴珏凭着这部戏,毫无悬念地拿下了最佳男主角提名。
作为剧组的一员,我也被要求去现场,当然,是以工作人员的身份。
后台忙乱不堪。
林晚穿着一身高定礼服,像个骄傲的公主。
「林笙,去帮我把高跟鞋擦一下。」她颐指气使地命令我。
我蹲下身,拿着纸巾擦拭她那尘染不染的鞋面。
「听说今晚会有惊喜。」林晚低声笑道,「阿珏准备在领奖台上向我求婚。林笙,你就在台下好好看着,看着我是怎么成为裴太太的。」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说话。
就在这时,一阵骚乱从入口处传来。
几个保安拦不住一个戴着鸭舌帽、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女人。
那个女人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眼神疯狂而扭曲,直勾勾地盯着裴珏的方向。
「裴珏!你个负心汉!你骗了我!」
那个女人尖叫着冲过来。
裴珏正背对着入口,和林晚说着什么。
林晚看见了那个女人,也看见了她手里的瓶子。
她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把裴珏往前一推,自己躲到了柱子后面。
裴珏踉跄了一下,转过身,正好面对那个冲过来的疯女人。
「去死吧!」
女人拧开瓶盖,里面的液体泼洒而出。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味。
硫酸。
我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
在所有人都惊呆的时候,我从角落里冲了出去,扑向裴珏。
我张开双臂,死死地抱住了他,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致命的液体。
「滋——」
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
剧痛。
无法形容的剧痛。
像是无数只火红的蚂蚁在啃食我的皮肉,又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直接按在了我的脊柱上。
我甚至闻到了自己皮肉烧焦的味道。
「啊——!!!」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裴珏被我扑倒在地,毫发无伤。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我的假发在刚才的冲撞中掉落,露出了原本的短发。
但我已经顾不上了。
痛觉神经已经超负荷,我的视线开始发黑。
「抓住了!快报警!」
保安终于反应过来,按住了那个行凶的私生饭。
林晚从柱子后面跑出来,看到这一幕,立刻换上了一副受惊过度的表情,扑到裴珏身边。
「阿珏!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裴珏推开我,坐起来,一把抱住林晚,声音颤抖:「晚晚,别怕,我没事……」
他紧紧抱着林晚,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而我,像一块破布一样被甩在旁边。
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腐蚀烂了,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没有人看我一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对受惊的“璧人”身上。
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裴珏温柔地拍着林晚的背,看着林晚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嘴角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比背上的伤还要凉。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拽住了裴珏的裤脚。
那是他那条昂贵的西装裤。
我的血手印印在上面,显得格外刺眼。
裴珏低下头,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没有感激,只有被我的血弄脏衣服的厌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慌乱。
「裴先生……」
我张了张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但我还是要说。
「替身合约……结束。」
「医药费……记得报销。」
说完这句话,我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我听见周围嘈杂的声音。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喊叫救护车。
但我感觉自己在下坠,一直下坠,落入无底的深渊。
这辈子,太苦了。
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再做林笙,也不想再遇见裴珏。
……
再次恢复意识,是在救护车上。
颠簸的车厢,刺耳的鸣笛声。
「病人大面积化学烧伤,深度三度,伴有休克症状!快!」
「血压在掉!建立静脉通道!」
医生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我努力睁开眼,视线模糊中,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给我做急救。
不是裴珏。
当然不会是他。
他现在应该正忙着安抚受惊的林晚,忙着接受媒体的采访,忙着展示他的深情。
「坚持住!别睡!」
医生拍打着我的脸颊。
我看着车顶摇晃的灯光,突然觉得很累。
真的好累。
就这样睡过去,也挺好的。
「求生意志太弱了!肾上腺素!」
……
与此同时,颁奖典礼现场。
混乱已经被控制住。
裴珏抱着林晚,坐在休息室里。他的西装上还沾着我的血,但他似乎忘了换下来。
「阿珏,那个疯女人太可怕了……」林晚还在哭,「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推了你一把,你就……」
裴珏愣了一下。
推了他一把?
刚才那一瞬间太快,他只记得自己被人猛地扑倒,然后就是那一阵刺鼻的酸味和那个人痛苦的闷哼。
「是你推开我的?」裴珏看着林晚,眼神有些迷茫。
「当然是我啊!」林晚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更加委屈,「当时太乱了,我只想救你……阿珏,你不会怪我把你推倒了吧?」
裴珏摇摇头:「怎么会。谢谢你,晚晚。」
他又一次选择了相信林晚。
就像这几年来每一次一样。
这时,助理匆匆跑进来,脸色苍白。
「裴哥,警察来了,要做笔录。还有……那个替身……」
「她怎么样了?」裴珏皱眉问了一句,语气并不怎么上心。
「被拉走了,情况……不太好。」助理吞吞吐吐,「听说整个后背都烂了,可能……可能会残废。」
裴珏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那是她自找的。」林晚在一旁插嘴,「谁让她平时那么嚣张,肯定是她在外面惹了什么人,连累了阿珏。」
裴珏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裤脚上的那个血手印。
那个手印很小,手指纤细。
那是林笙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去医院。」裴珏突然站起来。
「阿珏,颁奖典礼还没结束呢!」林晚拉住他,「而且我也受惊了,我想回家……」
「你自己回去。」裴珏甩开她的手,大步往外走,「我要去看看那个替身死了没有。」
他告诉自己,他是去确认那个女人是不是在演苦肉计。
毕竟,林笙最擅长的就是骗人。
但他没发现,自己走路的步伐有些踉跄。
医院急救室外,红灯亮得刺眼。
裴珏赶到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中。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那个刚才在救护车上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满脸疲惫。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看着裴珏,眼神有些冷。
裴珏顿了一下:「我是她老板。」
「老板?」医生冷笑一声,「什么样的老板会让员工受这么重的伤?硫酸泼满整个后背,真皮层全毁,脊柱神经受损。她才二十多岁,这辈子算是毁了。」
裴珏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会……死吗?」
「差点。」医生把一份病历单拍在他胸口,「签字。需要立刻进行植皮手术,费用很高。」
裴珏看都没看,直接签了字。
「救活她。」
医生拿回单子,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下脚步。
「对了,我们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发现她背上全是旧伤。刀伤、摔伤、烧伤……简直没有一块好肉。甚至还有几处骨折错位愈合的痕迹。」
医生回头看了裴珏一眼,眼神里满是鄙夷。
「听说她是你的武替?裴先生,你用的不是替身,是人肉盾牌吧?」
裴珏僵在原地。
旧伤?
全是旧伤?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这几年自己拍过的那些危险戏份。
爆破、跳崖、飞车……
每一次,那个沉默寡言的替身都会替他完成。
每一次,他都以为那是特效,或者保护措施做得好。
原来,都是她在拿命拼?
「还有一件事。」医生似乎想起了什么,「病人送来的时候,手里一直紧紧攥着这个东西,怎么掰都掰不开。」
医生递给裴珏一个小小的金属片。
那是一个断裂的威亚扣。
正是那天在道具间,林笙扔给他的那个。
裴珏看着手里的金属扣,上面还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那是林笙的血。
记忆的大门突然被撞开。
那天在道具间,林笙说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有人想要您的命,也有人想要我的命。」
「我是林笙,不是林晚。」
裴珏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他突然想起五年前。
那个冬天,他手术失败,急需二次手术费。林晚不见踪影,是一个戴着口罩、声音沙哑的“好心人”送来了钱。
那个人的手,因为常年干粗活,全是茧子。
那个人的身形,瘦弱却挺拔。
和刚才躺在血泊里的林笙,一模一样。
「不可能……」
裴珏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不可能……晚晚才是那个救我的人……晚晚说那是她卖了首饰换来的钱……」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警察带着两个技术人员走了过来。
「裴先生,关于今晚的袭击案,我们需要向您核实一些情况。」
警察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那是后台的监控录像。
视频里,那个疯女人冲过来的瞬间,林晚确实动了。
但她不是推开裴珏,而是——
把裴珏往那个疯女人的方向狠狠推了一把!
然后自己迅速躲到了柱子后面。
紧接着,那个一直缩在角落里的身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来,义无反顾地挡在了裴珏身前。
那一瞬间的火光和惨叫,即便隔着屏幕,都让人感到绝望。
「根据监控显示,您的女伴林晚小姐,在危险发生时,有明显的主观恶意推搡行为,导致您直接暴露在袭击者面前。」
警察的声音冷静而客观。
「而受害者林笙小姐,是唯一的施救者。」
「啪嗒。」
裴珏手里的威亚扣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在这一刻,终于听到了自己世界崩塌的声音。
裴珏疯了。
他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死死盯着重症监护室的那扇门。
林晚打了几十个电话,他一个没接。
最后,林晚找到了医院。
「阿珏!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林晚冲过来,想要拉他的手,「那个替身怎么样了?死了没?要是死了也是她命不好……」
「啪!」
裴珏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林晚脸上。
这一巴掌用了全力,林晚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裴珏:「阿珏,你打我?为了一个贱人打我?」
裴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陌生得可怕。
「贱人?」他声音嘶哑,「林晚,这几年,你骗得我好苦。」
他把那个平板电脑扔在林晚面前,上面正循环播放着她推他的那一幕。
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不……不是这样的……阿珏你听我解释……我是吓坏了……我不是故意的……」
「吓坏了就能把爱人推向死路?」裴珏冷笑,笑得比哭还难看,「那你当年卷走我的救命钱跑路,也是吓坏了?」
林晚浑身一震:「你……你知道了?」
「我查了。」裴珏拿出一叠文件,狠狠砸在她脸上,「这是当年的转账记录,收款人是你国外的账户。这是医院的监控,那个给我送钱的人,根本不是你!」
纸张纷飞,如同雪花般落下。
林晚彻底慌了,她爬过来抱住裴珏的腿:「阿珏,我错了!我当时太年轻,我怕承担责任……但我后来回来了啊!我是爱你的!」
「爱我?」裴珏一脚踹开她,「你爱的是我的钱,是影帝夫人的光环!」
「滚。」
裴珏指着走廊尽头,「别让我再看见你。我会起诉你诈骗,还有故意伤害。你在监狱里好好忏悔吧。」
林晚被保安拖走了,哭喊声凄厉刺耳。
裴珏靠在墙上,身体慢慢滑落,最后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
泪水顺着指缝流下来。
他想起了他对林笙做的一切。
逼她吃芒果。
逼她穿那条勒人的裙子。
逼她带伤跳崖。
在她为他挡下硫酸的时候,他还在抱着那个害他的凶手安慰。
「林笙……对不起……」
「对不起……」
走廊里回荡着影帝压抑的哭声,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我在ICU里躺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裴珏每天都来,隔着玻璃看我。
他瘦脱了相,胡子拉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但我不想见他。
转入普通病房那天,我让护士把门锁了,拒绝任何探视。
裴珏就在门口守着,像个门神。
直到有一天,我的主治医生,那个姓谢的医生,带进来一个人。
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虽然腿脚不便,但气场强大。
「林小姐,你好。」男人温和地开口,「我是谢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谢医生的父亲。」
我有些警惕:「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看过你的身手。」谢董拿出一份文件,「虽然你现在受了伤,不能再做武替,但我欣赏你的毅力和反应能力。我这里有一份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看了一眼文件。
动作指导顾问。年薪五百万。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救了裴珏,而裴珏是我已故好友的儿子。」谢董叹了口气,「虽然那小子是个混蛋,但你是个义人。我不希望看到英雄末路。」
我沉默了许久,拿起笔,签下了名字。
「我接受。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帮我离开这里,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尤其是裴珏。」
谢董笑了:「没问题。」
当晚,我就在谢家的安排下,秘密转院,离开了这座城市。
裴珏发现我不见的时候,把整个医院都翻过来了。
他跪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手里紧紧攥着我留下的那张字条。
上面只有四个字:
两不相欠。
三年后。
好莱坞的一处片场。
我戴着鸭舌帽,穿着工装裤,手里拿着对讲机,指挥着一场复杂的飞车戏。
「3号机位跟上!爆破点准备!3,2,1,炸!」
轰鸣声中,两辆车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完美落地。
「Cut!Perfect!」
导演兴奋地跑过来跟我击掌:「Lins,你简直是天才!这场戏绝对能拿奖!」
我笑了笑,压低帽檐:「是团队配合得好。」
这三年,我经历了无数次植皮手术和复健。
背后的伤疤依然狰狞,但我已经学会了与它们共存。
我不再是那个躲在阴影里的替身,我是国际知名的动作导演,林笙。
「林导,有人找。」助理跑过来说。
我转过身,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身形消瘦,眼神沧桑。
是裴珏。
他比三年前老了很多,眼角的细纹里藏满了故事。
听说这三年他退圈了,一直在满世界找人。
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了。
我没躲,也没跑。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走近。
裴珏在我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贪婪地描绘着我的脸,仿佛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笙笙……」他声音颤抖,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裴先生,请叫我林导。」我语气平淡。
裴珏苦笑一声:「好,林导。我……我是来应聘的。」
「应聘?」
「听说你的新戏缺个男配角,是个哑巴,还要毁容。」裴珏看着我,「我想试试。」
那个角色是个反派,最后为了救赎死得很惨。
以前的裴珏,非男主不演,这种角色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你可是影帝,片酬我付不起。」
「不要钱。」裴珏急切地说,「我可以带资进组,只要你让我留下。哪怕是做场记,做杂工都可以。」
我看着他卑微的样子,心里早已没有了波澜。
恨吗?
曾经恨过。
但现在,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只觉得可悲。
「裴先生,我的剧组不收闲人。」
我转身欲走。
裴珏突然冲上来,想要拉我的手,却又在碰到我衣袖的瞬间缩了回去。
「笙笙,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但我只想看着你,确认你过得好……」
「我过得很好。」
我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
「没有你的日子,是我过得最好的日子。」
裴珏的脸色瞬间惨白,眼里的光彻底熄灭。
「还有,」我指了指背后的伤,「这些伤疤时刻提醒我,有些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那个哑巴角色,已经有人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向监视器。
「各部门准备!下一场!」
身后,裴珏孤零零地站在风中,像一座被遗弃的雕像。
我知道,他会一直站在那里。
但这与我无关了。
我已经走出了那场替身戏,成了自己人生的主角。
而他,将永远困在那个追悔莫及的囚笼里,画地为牢。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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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奖名单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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