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复杂的内外形势下，中国未来五年的经济社会发展战略部署已经明确，其中财政政策和重点任务备受关注。近日，《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全文对外公开，61条举措对“十五五”时期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作出系统谋划和战略部署。其中，第20条在部署提升宏观经济治理效能时提到“发挥积极财政政策作用，增强财政可持续性”。
这一表述不同于以往几份中央五年规划建议中对财税体制层面的关注。例如，“十四五”规划建议提出“建立现代财税金融体制”。这种变化背后释放了新的信号。
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院长杨志勇表示，此次“十五五”规划建议在部署财政工作中不仅包含财税改革内容，还突出了积极财政政策和财政可持续性。这是为了更好地发挥财政在国家治理中的基础和重要支柱作用。积极财政政策强调财政政策的积极作用，会根据经济形势的变化进行优化。同时，增强财政可持续性至关重要，财政正常运行是财政政策发挥作用的重要前提，也是为党和国家事业提供充分财力保障的内在要求。
西南财经大学教授刘蓉指出，“十五五”规划建议对财政工作的表述转向“发挥积极财政政策作用，增强财政可持续性”，是为了应对国内外新形势的必然选择，也反映了当前逆周期调节需求迫切。需要通过扩大财政支出、补贴消费等来稳住经济基本盘，培育新动能，并规范债务管理、优化财政支出结构，以保障财政可持续性。
粤开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罗志恒分析，“十五五”时期中国财政面临多重挑战和任务，既要缓解短期财政尤其是地方财政的紧平衡问题，又要适应新发展阶段的新要求，还要支持国家重大战略任务落地，促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这需要将政策优化与财税体制改革相结合，持续发挥积极财政政策的宏观调控作用，同时不断增强财政可持续性。
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院长范子英认为，此次“十五五”规划建议对财政工作部署意味着未来一个时期更加突出了财政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支撑和保障作用。
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中国一直采取积极财政政策。此次“十五五规划”直接提出“发挥积极财政政策作用”，表明未来五年中国将继续实施积极财政政策。刘蓉和罗志恒均表示，未来五年中国经济增速还将继续处于增速换挡期、新旧动能转换期以及扩大需求期，同时内外部的风险挑战增加，需要持续发挥积极财政的作用。
此次“十五五”规划建议在部署财政工作时，将“增强财政可持续性”放在了首句。刘蓉解释说，财政可持续性被提到重要位置，是因为它关系到财政安全、政府职能履行和国家发展战略目标的实现。当前我国经济面临有效需求不足、财政收支矛盾突出等问题，连续多年实施积极财政政策使财政赤字和政府债务规模扩大，债务利息占比上升，财政可持续性面临挑战。
财政部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增长0.5%，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同比增长3.1%。截至2024年末，我国政府全口径债务总额为92.6万亿元，政府负债率为68.7%。
罗志恒认为，增强财政可持续性要稳定宏观税负，规范税收优惠政策。当前宏观税负持续下行，财政汲取能力较弱，降低宏观税负意味着政府债务增加，不利于长期财政可持续。因此，保持合理的宏观税负水平是首要任务。
范子英表示，此前中央提出稳定宏观税负，但此次“十五五”规划建议中提出“保持合理的宏观税负水平”。目前狭义宏观税负已降至13%左右，预计未来可能逐步回升至合理区间，比如15%左右水平。
中国已经采取一些行动，如取消国债利息免税等优惠政策，并将挥发性有机物全部纳入环保税征税范围，加快推进征税扩围试点工作。罗志恒建议，未来除了清理不必要的税收优惠外，还可以选择对普通居民影响不大但有利于推动绿色发展、缩小贫富差距的税种进行税负的结构性调整，并研究探索新税源，例如数字资产税、碳税等。
刘蓉认为，增强财政可持续性还需要构建政府债务管理长效机制，建立全口径地方政府债务监测体系和预警体系，加强预算硬约束，推动地方融资平台转型。未来中国还应实施中期财政规划，加强财政中长期可持续性评估与监测，并积极应对数字经济带来的潜在风险，增强税收体系对新业态的匹配度，加强社会保障体系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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